从文物的四次“重生”看科技考古 

你可能想不到，“中国龙”还会长着一对牛耳。

5月27日，中国社会科学院在北京发布7项“科技考古与文化遗产保护重大成果”。得益于科技助力，雄安古州城遗址出土的两件唐代彩绘陶质龙首，于日前修复完成，显露出全新的龙形象。

说到考古工具，就不得不提及神奇的“洛阳铲”。虽然其貌不扬，但是十分实用。如今，随着越来越多“黑科技”被引入田野考古，“手铲释天书”不再是唯一解，“慧眼览古幽”正在成为“常规操作”。在笔者看来，在科技的加持下，文物至少经历四次“活”起来的过程。

其一是发现。当“沉睡”的文物被“唤醒”，就像打开了“时光宝盒”，解锁了一段尘封的历史。犹记得十年前，通过声呐扫测等技术，满载珍宝的木质古帆船“长江口二号”被考古人员发现，整个业界为之振奋。2022年11月，它被成功地整体打捞出水，实现水下考古新突破。再往前追溯15年，首创的整体打捞技术被应用于南宋沉船“南海Ⅰ号”，数据精确到毫米级。科技，标记着考古工作的进阶，也重塑着时空结构。

其二是修复。由于年代久远，出土文物往往非常脆弱，材质易损，信息易失，每一次修复都是一次新生。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成果中，就有距今1000多年的龙凤狮纹银饰金王冠，出土时几乎“支离破碎”。历经近两年的修复，激光焊接上万次，2582颗串珠归原位。过程越是艰辛，越见什么是匠心独运，什么叫“化腐朽为神奇”。再比如，如果不是AI赋能不同考古区域的文物“跨坑拼接”，人们不知还要等多少年，才能看清它们的“庐山真面目”。

其三是研究。碳十四测年、DNA分析、动植物考古、立体扫描成像……考古学从未囿于单打独斗，而是一直博采众学科之长，如今更是举多“神器”之力，“究天人之际，通古今之变”，打开岁月的精微，解锁认识的维度。随着技术的迭代和精进，历史的谜团、文明的痕迹也在被重新发现。今年4月，202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揭晓，入选的湖北黄陂盘龙城遗址、陕西宝鸡周原遗址等，都属于老遗址结“新果”，科技正是那个关键的支点。

其四是传播。当前，“文博热”持续火爆，对于许多“外行”来说，“热闹”当然要看，“门道”也不妨一学。事实上，会“说话”的文物，不是出于单向的陈列，而是双向的对话。当“何以中国”的答案经由自身解码，文化自信便更加笃定可感。考古成果也唯有打破壁垒、走近公众，才能实现它自身的使命。“文物戏精大会”刷爆朋友圈，数字复原北周武帝宇文邕头像，AI重现马王堆汉墓“辛追夫人”真容……有学者将科技的加持比作“望远镜”和“显微镜”，可谓一语破的。

亘古亘今，亦新亦旧。从“重见天日”到“涅槃重生”，从“温故知新”到“一眼万年”，科技创新的革命性力量愈发凸显。考古工作也与博物馆息息相关，在快速变化的社会中，日新月异的科技，也正在用一种很灵动的方式，让“未来”连接“过去”，让“过去”拥抱“未来”。